3、钴蓝-《斑斓:毕业了,当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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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开始盼望着这场郊游早点结束了。

    挂了电话,刘菁他们的菜也洗完了。“我说你们是不是每一棵菜都要掰开洗十遍啊?”我笑着调侃。

    “我就说嘛!洗两遍就够了,这家伙洗个菜磨磨叽叽,还说什么从大家健康角度考虑,”刘菁抱怨着,“你看!这菜帮子都给洗烂了!”

    “洗洗更健康嘛。”易子梦随口辩解道。大概是意识到话讲错了,话音刚落又赶紧捂住嘴。刘菁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骂了一声“龌龊”就走了。

    我打着哈哈,向易子梦投以鄙夷的眼神,易子梦压根儿看都不看,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火生好后我们把水烧开,把鱼头放进去,鱼头熟了再下火锅料和“老干妈”,不一会儿鱼汤的鲜味就“噗噗”直往外冒,馋得我们哈喇子直流。

    “奇怪!安哥和吴曲呢?”欧阳俊问道。我们才突然想起还有两个人没回来。

    “对啊!怎么还没回来?都四十分钟了。”

    “就是要干点啥,也该整完了啊!”易子梦的脑子里倒是黄毒泛滥,指不定现在已经想象着某部三级电影的野合场景。

    谢蕊寒无比诧异地瞟了易子梦一眼。

    “该不会山上有野兽什么的吧?”刘菁扑闪着大眼睛无比天真地问道。

    “不会的,可能是绕远了吧。”

    正说着,远远地看着安哥挽着吴曲的胳膊过来了。

    “天哪!这也太快了吧?”

    “你们看!”易子梦提高声调,“吴曲还穿着安哥的衣服!”果然,安哥的凡客羊毛背心真套在吴曲的身上。

    “神速!”老实说我跟易子梦其实是一丘之貉,脑子里也尽是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神速!”欧阳俊跟帖。

    “真他妈神速!”易子梦加了三个字,又被刘菁剜了一眼。

    “我还以为林安邦是个书呆子呢,没想到这么厉害。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谢蕊寒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我看不是这样的,曲姐的眼光高着呢。”刘菁笑道。

    “对了!等下不该问的不许多问,哪怕再好奇——特别是易子梦。知道吧?”欧阳俊交代道。

    “哎,过来帮忙扶一下,她脚崴了,衣服也给刮破了。”安哥喘着粗气。

    “哎呀没事,林安邦!我能走!你别小题大做行不行啊?”吴曲的话明显有一丝娇嗔的意味。

    “好!我小题大做。”安哥气鼓鼓地甩了膀子,张了张嘴准备解释先前发生了什么,看大家保持缄默也就不提了。

    开饭!

    啤酒、烤肉、鱼头青菜火锅,还有吴曲带来的便携式音响,配上秋阳、暖风、秀水青山,简直是绝了。

    美中不足的是鱼头火锅有些咸,刚刚刘菁看我放盐,觉得好玩抢着要放,结果一袋盐被她毫不留情地倒进去三分之一,我放了好多水还没稀释过来。

    “为了这次成功的聚会,干杯!”欧阳俊倡议。

    “干杯!”

    “为了我们美妙的青春,干杯!”易子梦拽起了文。

    “干杯!”

    “拙子,到你了!”易子梦提示道。

    “为了今天的灿烂阳光,干杯!”

    “干杯!”

    “哎,火星男!到你了。”吴曲碰碰安哥。

    安哥昂首挺胸站起来,语气豪迈得如同主持春晚:“为了祖国的繁荣昌盛,干杯!”

    话刚落音,吴曲嘴里的啤酒就尽数喷到了他的裤子上。

    ……

    在从“金秋火锅烧烤之旅”回来的路上,大家兴致勃勃兴高采烈——他们开心是因为这场成功的聚会,而我的开心却还因为五个小时后将要奔赴另一场甜蜜的约会——当然,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事实上,这场约会被颜亦冰以“有事”为由推迟到了十一个小时后的凌晨一点——其实,那已经根本不算约会了。

    “能来接我一下吗?我在‘希腊神话’……”

    她的电话午夜时分把我吵醒,我还没吭气那边就挂了电话,我狠狠地骂了一声“操”就火急火燎披上衣服往外跑。

    “希腊神话”在河东的酒吧ktv一条街,这里号称湘城的“三里屯”,白天萧条沉寂,而只要夜幕降临,便纸醉金迷灯红酒绿,通宵达旦地上演层出不穷的奢靡和放纵,整个湘城都湮没在她的霓虹和笙歌之中。

    如果说此时的酒吧街是一个巨大的舞池,那么“希腊神话”无疑是舞池中最迷人最夺目的那位领舞。这里以高贵的装潢、高档的服务和高昂的消费闻名于湘城。

    我赶过去的时候她正斜躺在室内篮球场一般宽敞空旷的大厅一角真皮沙发上似睡非睡,酒味扑鼻。背后是一幅数十平方米的壁画《与爱神抗争的少女》——十九世纪下半叶法国画家布格罗的作品——当然,是仿品。不过重要的是它似乎重点不是在表现少女遭遇丘比特时幸福又害羞的唯美场景,我想裸体和乳房成了这幅画作置身于此的唯一原因。倒是画上那少女迷离和拒绝的眼神,和沙发上的颜亦冰有几分相似。

    颜亦冰,你是不是也在拒绝着丘比特的金箭呢?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她浅笑着,兀自把头转过去。

    “我也这么以为。”我有些反感又有些心疼,扶着她就出门了。

    湘城的11月已是深秋,路灯在夜幕下投出橘色的光线,路上因为车辆稀少变得异常宽敞、冷清,子夜的瑟瑟寒风顺着裤腿往上钻,让人禁不住发抖。我把外套脱下来给颜亦冰披上,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拦下的士。

    “到哪儿?”

    “湘大。”我看了看时间,想了一下,改口道,“到北门口的‘7天’酒店吧。”

    颜亦冰抬起眼皮瞟了我一下,又合上,浅靥轻笑,亦醉亦醒。

    女生宿舍是十二点关门,男生宿舍虽不关门,但也隔得太远了。我在“7天”酒店找了个三楼的标间,把她背上楼扔到床上脱掉靴子盖好被子,安顿好她时,自己也困得不行,趴在另一张床上倒头就睡。

    醒来的时候已是十点左右,我睁开眼时吓了一跳,使劲晃了晃生锈一般的脑袋,把昨晚的场景细细过了一遍才想起来。扭头望去,另一张床上已空空如也,桌上放着一杯绿豆汁、一个鸡蛋、一块面包。

    我拿起电话翻出颜亦冰的号码,拨通了却没人接。

    “靠!”我一声长叹继续倒在床上,直到中午被人催着退房才起来。

    此后的近半个月,颜亦冰杳无音信。

    我的大学生活,也波澜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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